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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 文 案 】
文章节选:
楔子 + 第一章 小寺荒山远道迷
楔子
张二上山砍柴,在荒草中见到那人时天方初亮。
那人一双眼睛血红,长发披面,状似恶鬼。
张二转身要逃,脚踝却被扣住,那人五根手指犹如生铁。樵夫又惊又怕不知从哪生出一股求生之力,举起砍刀向鬼手砍去,逼得那人缩手才连滚带爬逃出,再听身后呻吟又像人声。
难道不是鬼,是人?
张二仗着胆子回去,“恶鬼”伏在草间,原来是个穿着黑衣的人,因天光昏暗才误以为是鬼。张二心想,莫非他路遇贼人遭了难?于是一手擎刀,一手伸向那人肩头推了推,唤道:“老兄,你怎么了?”
那人早已昏晕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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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小寺荒山远道迷
萧尽步履蹒跚,眼前漆黑一片不能视物。
他身受重伤,方才杀那些土匪又牵动伤势,此刻昏昏沉沉几欲晕厥却不敢停步,荒山野岭只挑险要难走的小路逃亡,偏偏脚下无力,踩着一块松动的山石,沿着陡坡滚了下去。
这一跤摔得他浑身骨头如散架般剧痛难当,只得躺着不动,好一阵才慢慢起来,伸手到怀里一摸,摸到张二媳妇给的几个馒头,已压得不成样子,索性就着山泉吃了,勉强生出几许气力。
萧尽歇了片刻,抬头往远处望去,见重重山林中露出一角飞檐,似乎是座庙宇。他想,有人处虽险,却也是险中求生之计,说不定能逃过此劫。想罢忍着疼痛往飞檐而去,待他一瘸一拐、半滚半爬来到近处一瞧,远远看来巍峨壮观的飞檐下却只是座破陋小庙,庙门斑斑驳驳,依稀能看清一侧写着“境由心造”四字。庙门外杂草丛生,乱石遍地,显是久未打理,不知里面还有没有人在。
庙门上了栓,萧尽扶着墙,见墙角破了个洞,跻身入内,寺中也是一片荒废,只有两间破禅房。他强撑一口气来到这里,已无力跳上房梁,便想去正殿佛像后歇息疗伤,等天亮再寻去路。谁知刚爬上供桌,门外走来一个瘦弱身影,光头缁衣,像是寺中僧人。萧尽一惊,怕他见了自己大声惊呼,连忙飞扑过去,一手抓他脖颈一手去捂口鼻。
那僧人骤然遭袭面露惊诧之色,却只片刻就已镇定,睁着一双眼睛瞧着萧尽。
萧尽见他双目澄明清澈,犹如月下清泉,虽在暗处,一张瓜子脸蛋却雪白秀美,不由一愣,心想难道不是和尚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尼姑?可再仔细看他喉结微露,分明是少年男子。
“小和尚,你别出声,要惊动了别人,我将你脖子拧断扔到山外去。”
小僧人直直瞧着他,既不摇头也不点头,萧尽只当他吓傻了,心中盘计这小子看破自己行迹,等追兵赶来难免露相,可要干干净净杀了又于心不忍,再说尸体留了伤口,以那些人的目力必定看出自己来过,也不妥当。他正自思索,身后一阵衣袂声响伴着拳风,心道不好,连忙闪身躲开。
萧尽身上有伤,手里又擒着个小和尚,身形滞碍,只转开半个身子,后背已遭重击,身不由己往前扑倒,接着手中一空,被他掐住脖子的小和尚也让人夺了去。
萧尽被一掌打得喉头腥甜,想转身看看身后偷袭自己的是什么人,背脊又挨一脚,将他踩在地上。这下疼得他胸骨如欲折断,终于将一口血吐在地上晕了过去。
一个男子声音在殿内响起,问道:“师弟,你怎么样?”
小和尚道:“我没事,你下手太重,怕是把他打死了。”
大和尚道:“我见他掐着你的脖子,只当要下毒手,一时情急才这样。”
“你去瞧瞧他伤势,看他什么来历。”
“师弟是怕……”
“那倒不是,若真是,不必耍这手段试探。”
“嗯。”
两人寥寥几句便不再多言,大和尚将萧尽拖走,回来扫了地上血迹,撒上灰土掩住。
萧尽伤上加伤,神志全失,昏睡中胡言乱语,等天亮时已唇角起泡、浑身滚烫。半睡半醒之际,只觉有人脱了他衣服擦洗伤口,还喂他水喝。不知过了多久,他忽觉被人拦腰扛起,正要挣扎又被拿住穴道,勉强睁开眼,眼前也是一片模糊。
那人不知将他藏到哪里,扑鼻而来阵阵骚臭,萧尽穴道受制不得动弹,不能言语,只听到门外隐隐有人说话。
一人问道:“小和尚,昨天夜里可有人闯进庙中或路经此地?”
小僧语调柔和,平静答道:“没有。”那人问:“你师父呢?叫他出来问话。”小僧道:“师父出门云游了,寺中只有我和师兄二人。”那人道:“那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凶犯,小师父心软救他,等他伤好定会杀你灭口。”小和尚道:“出家人慈悲为怀不打诳语,若能救自然要救,只是昨日并无施主所说那样的人到寺中。”
他明明撒谎却理直气壮,萧尽想到昨晚那个背后偷袭之人竟能无声无息靠近自己,这荒山小庙卧虎藏龙,不可小觑。他强打精神再听,门外那人道:“我不信,须让咱们细细搜一遍才行。”小和尚道:“佛门清静之地,施主们持刀携剑,喊打喊杀,只怕冒渎佛祖。”那人道:“这破庙快塌了,佛祖怎不保你香火长盛,想是你们这些和尚心里有鬼,还不滚开。”
说罢,一阵马蹄声,那些人竟骑着马踏进庙里,四处搜寻起来。
萧尽屏住气息,只盼他们草草了事,搜不到此处。众人搜了小半时辰,将供桌佛台翻个遍,两间禅房能扔的全扔在院里,唯独萧尽藏身处无人靠近。
萧尽已知自己身在茅厕,那些人嫌臭都不靠近,眼下只剩一处,少不得多看一眼。他暗自着急,运力解穴,可丹田内空空如也,一丝真气都提不起来。
脚步声越走越近,萧尽从木板缝隙间瞧见一双沾了泥点的黑靴和一截锃亮刀尖,正自焦急,忽然不知从哪窜出一条黄狗,从众人胯下钻过,一头钻进茅房抬着后腿撒起尿来。
那人吓了一跳,看清是野狗撒尿便咒骂一声,嫌弃地转身走了。
萧尽蜷在角落,黄狗淅淅沥沥尿了他满身,却也算救他一命。门外一阵呼喝,马蹄声渐渐远去。他松了口气,见那黄狗洋洋得意,站在面前一抖一抖,要将狗尿抖尽。萧尽苦于不得动弹,只能任由尿水抖在自己脸上。狗儿不分香臭,抖完就要过来嗅他面颊,萧尽只觉一条温热软滑的狗舌在脸上舔来舔去,又湿又痒实在难受,好一会儿才听小和尚在外唤了声:“金角,快出来,里面脏。”
黄狗听见,摇摇尾巴跑了出去。
不到片刻,一个光头和尚跨步进来,伸手拽住萧尽胸前衣襟一把将他提出去。
萧尽想这和尚大概就是昨晚偷袭自己的人,此人武功高深,不知底细,但自己落在他手好过被方才那些人抓住,索性双眼一闭听天由命。大和尚提着他来到院中,将他沾满血污的黑衣一撕,三两下撕得上身赤裸。萧尽惊怒交加,睁开眼睛见那个美貌小和尚站在大殿外,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。
大和尚道:“师弟,你进去吧。”小和尚却道:“不妨,我在这瞧一会儿。”
他虽年少又是师弟,但大和尚却对他十分谦逊客气,事事听他吩咐,小和尚说想瞧一会儿,大和尚便不再多话,双手一伸又将萧尽腿上的裤子也剥去。如此,萧尽已如同一条死鱼般被掼在地上。那和尚自院中小井打来井水,往他身上一泼,冲去血水狗尿,连着十几桶水才将他浑身冲洗干净。
井水冰冷刺骨,萧尽遭遇此劫,一时又要昏厥,忽觉一股热意自胸间腾起,散至百骸,暖意融融,十分舒适。大和尚将按在他胸口的手掌收回,自怀中取出个瓷瓶,倒了枚药丸塞进他口中。这药丸指甲大小,又苦又涩,呛得萧尽咳嗽不止,顺带吐出几口黑血。
等他吐尽淤血,大和尚脱下身上僧衣将他裹住,双手一托抱进禅房放在床上。
那药丸药性生猛,萧尽服下后便觉睡意汹涌,睡梦中不住呻吟。不知睡了多久,醒时耳边车声辚辚,似在一辆马车上。他心念电转,想起身却发现穴道仍未解开,反还被多封了几处,就是自己内力完好也无能为力,只得先定下神四处打量。
这一大一小两个和尚行事古怪,不知要怎样处置自己,萧尽苦无脱身之法,忧心一阵,又昏睡过去。第二次醒来,仍是漆黑一片,只是手脚穴道似有松动,他抬起右脚往上踢了一下,传来一声木板响。
萧尽心想难道他们当我死了,把我放在棺材里埋了不成,想到这里,急忙又再抬腿猛踢。如此踢了几下,头顶木板挪动,露出些许灯光,一个光头自木板空缺处探出来,双眼朝他一瞧,又缩了回去。
萧尽自后背遭袭以来,并未来得及仔细瞧过那大和尚的模样,但觉对方拳风浑厚、内力了得,以为是个身高七尺的彪形恶僧,这时他伸手将自己从箱中扶起,就近一看身形瘦削,眉目平和,虽称不上英俊潇洒,却也相貌堂堂一脸正气。他将萧尽扶好,取来一个木碗,碗中热气腾腾,盛着又黑又稠的药粥。
萧尽不知是什么药,虽腹中饥饿也不敢张口就喝。
他稍一迟疑,身旁一个声音道:“你喝了药,法念师兄替你解穴。”
作者有话说:--
开新坑还是有些紧张,小小说明一下,不是真和尚(头发会长出来的,长到一半会不会是妹妹头,奇怪的关注点……)这次我很确定,萧尽应该是受吧。先感谢大家陪我过暑假,前三天连更,之后还是保持一周三更,分别是周二、周五和周六零点准时。
……章回名都是乱写的,没文化,写得不对请老师们见谅。